临渊羡鱼

一年中两个月在写文,另外十个月在鸽选手

【剑名不奈何】黄泉不了情

就是传说中能把宫惟一只妖眼看瞎的话本片段,唔……#


“徐白……我看到你修为大成,天下第一座师……无人再能出你之右。”


宫惟那妖异的右瞳已经染成了完完全全的血红色,瞳孔涣散,发灰的死气从深处为中心开始向边缘扩散。


不奈何剑一剑捅穿了他的心窝,他一张嘴嘴边就会不断涌出血沫。他艰难地呛咳起来,因为筋疲力竭而致使那咳喘都是轻轻的,几乎随时都要乘风而去了。血液逆流进气管应该是极为刺痛的,或许是已经感受到了冰冷的死亡的来临,宫惟竟微微笑了,干哑撕裂的声音断断续续的,徐霜策却听出了一种释然的开心。


他听到宫惟说:


“但你永远都不会飞升……你将自己一个人永远困在这仙不仙……人不人的沧阳山。天下再无人为你开千度境界,再无人能帮你修你这无情道……也再也没有一位……你夫人。”


最后一句的尾音似乎是有些上挑的,像当年偷喝桃子酒的少年一样,显得揶揄又恶意。宫惟断断续续地脱口而出时,似乎自己也被“夫人”这字眼愚弄到了,尾音都带上了淡淡的戏谑。


徐霜策一愣,继而脸色十分难看地用双指探至宫惟汗湿的眉心。其实他不需要去试了,没有人比他更清楚,不奈何剑下没有生魂。不光是宫惟的肉身,连他的魂魄都会被无情地绞碎,只能魂飞魄散,不入轮回。


宫惟不舒服地偏了下头,也没精力去伸手把徐霜策的手打掉了。他感觉自己被半抱了起来,脑袋被轻轻放着靠上暖烘烘的胸膛。他张了张嘴,想说那都是徒劳。可是没说出口就被徐霜策拉着手,摁着他的手贴到棱角分明的皮肤上了。他迟钝地感觉了下,徐霜策的手好像在轻轻发着抖,指缝间淅淅沥沥的有温热的水渍湿漉漉地落下。


“宫惟,你看着我……宫惟!”


可是宫惟的瞳孔已经很难聚焦了,他好像是在看着徐霜策,好像又没有。他没有费劲去抽回手,他也没有那个力气了。他抱歉地笑了笑,声音有点遗憾。


“……不过那些跟我都没有关系了,我已经不再看你了。”


大道三千,我不陪你看了。徐宗主,前路漫漫,你自己一人走下去罢。


那只失去血色的苍白的手终于遗憾地落下了,宫惟身下被血洇出的暗红上野蛮地疯长出了千朵万朵的桃花,甚至连他的衣襟上都悄悄地落满了花瓣。魂魄化成一缕细碎的烟的那一瞬,他仿佛听见了徐霜策在哭。


万千桃爻随着这一落齐齐怒放。江南岸畔,极北冰原,只要生出桃株之地,都极尽争妍。


皇宫中,贵妃床沿一株珍贵的袖珍桃花,倏然结出了大大小小玫粉的骨朵,绽开盛放的香气甚至盖过了香炉中名贵的香料。


百姓家,老翁正乐呵呵在给扒着桃树上窜下跳的孙儿削桃木匕。突然异香拂过,他手中尚未完成的剑尖都生出了一朵妖异的桃花,嫩黄的花蕊映在他浑浊骤缩的瞳孔中央。


仙盟,碧玉桃花的异香已经溢满了厅堂,应恺第十三道传音符挥出,依旧杳无音讯,他脸色极尽难看地再次遣派弟子出去。倏然,他手中的象牙扇毫无征兆地断了,应恺错愕地抬头,那窗沿的碧玉桃花烧尽了所有生命力一样,瞬息间萎靡瑟缩。


湘妃曾泪洒青竹,今有天下不尽的桃花,带着仿佛被血滴喷溅上的血红花斑,如同被一焚而尽的焦骨牡丹,就地化作了万朵枯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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